2023年8月，杭州市北山街道暑托班内孩子们在老师带领下开展亚运绘画。新华社记者俞菀 摄
城市双职工家庭子女暑期去哪儿？记者近期调研发现，全国不少城市积极探索街道“带娃”模式：以场地换服务，以公益项目为依托，盘活各类辖区资源，解决部分中小学生的假期托管问题。“官方带娃”引来一片叫好，背后的管理压力却不可谓不大。从建立长效机制出发，街道托管服务仍面临“扩容提质”等方面的挑战。
街道“带娃”受欢迎
据介绍，“以场地换服务”一定程度上解决了街道“带娃”中的资源配置问题——街道免费提供或以远低于市场价的租金提供场地，允许社会教培机构开展普惠性托育、综合素质教育服务。与此同时，教培机构定期派出教师和志愿者，配合街道做好暑期托管服务等公益性活动。
暑托班的开放时间基本和城市职工上下班时间同步。
湖南省长沙市定王台街道金沙里社区党委书记龚雪倩说，中国石油长沙大厦里共有25家单位1100多名职工，街道的暑托班就开在大厦里。“职工家长上班时送孩子来，下班时顺便接走，孩子中午有场地午睡，职工食堂有专人配送午餐，解决了双职工家庭的大烦恼。”
街道暑托班不仅有专人带娃养成良好学习习惯，还提供多类拓展课程。
记者在浙江省杭州市北山街道联合辖区内某教培机构开设的“共享自习室”里看到，每个孩子都有一本蓝色的小册子，里面是孩子们自己写的“当日学习清单”，托班老师会根据孩子的自我检查完成情况加盖“OK”章。辽宁省大连市西岗区香炉礁街道暑期托管班负责人周晓莉说，为了丰富学生的暑期生活，托班专门聘请老师给孩子开设了创意美术、魔法厨房、茶艺编织等10余个特色课程。
不少受访家长表示，相比于社会上的托管机构，街道“带娃”省钱又相对放心。
“父母不在身边，孩子放在家里不放心，社会上的托管机构花费高，还要有人接送。”江莉说，自己和丈夫都是中国石油长沙大厦的职工，8岁的儿子今年暑假在大厦党群活动室化身的“托管园”里得到了细心照顾。
安全压力大 餐饮难保障
记者了解到，街道“带娃”发挥就近就便优势，成为学校暑托的重要补充，获得了家长的点赞。但孩子的身心安全、餐饮保障方面，街道作为委托方也面临较大的现实压力。
“之前有孩子撞到桌角受伤，我们马上做了止血处理并告知家长。幸好家长比较开明理解，否则闹起来就会非常麻烦。”杭州市北山街道暑托班负责老师裘江娜说。
另一方面，由于托管班相对自由，不同时段参加孩子不同，进出人员多，托管环境不够封闭，孩子乱跑容易发生安全事故。“一旦出现安全问题，责任如何划分就是难题。”湖南长沙的一名街道工作人员说。
有受访工作人员坦言，街道暑托班供餐很难做到校园托管的水平，如果没有辖区单位食堂提供支持，只能从社会上购买，但街道会对供餐单位资质和配送人员健康状况做事先确认。
大连市西岗区香炉礁街道副主任刘岩说，街道给学生购买了保险，同时以街道名义和每名家长签署了安全责任协议，缓解了托管机构的后顾之忧。“街道会经常过来检查工作，特别关注学生活动安全、食品、用水安全等，辖区派出所等部门也特别支持，每天托管上学放学时间都到学堂门口维持秩序，关注学生安全。”周晓莉说。
奔跑嬉戏是孩子们的天性，然而，记者在采访中看到，街道暑托班辐射周边数个社区，往往存在场地容量供不应求的局面，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，室内活动基本以自习和授课为主。有受访街道工作人员说，市中心寸土寸金，加上安全责任重大，楼宇开发商往往不愿意出租场地，外部租赁场地活动面临现实难题。
良性可持续方能不负所“托”
2023年8月，大连西岗区日新街道暑托班老师带着孩子参观大连市自然博物馆。（图片由采访单位提供）
据悉，为切实解决学生暑期“看护难”问题，2021年教育部印发了《关于支持探索开展暑期托管服务的通知》，引导支持有条件的地方积极探索开展暑期托管服务工作。一些地方在探索构建“育儿友好型社会”建设的过程中，也非常重视托育托管资源向街道社区“下沉”。
受访街道干部普遍认为，相对较强的组织动员能力是街道“带娃”的优势，但学生暑期托管是全社会的共同责任。从前期实践来看，教育系统的资源利用还不够充分。另外，仍需进一步调动辖区内经营性单位参与学生暑期托管的积极性。
刘岩说，暑期托管要加强安全教育，强化安保工作，对托管学生要做到“集中有人监管、活动有安全措施、进出有统一组织”。
大连市西岗区日新街道办事处副主任吕建义说，如果政府能持续提供资金补贴，可以更好帮助假期托管良性持续下去。和各类群团组织的大学生暑期社会实践做更深度的联系，以志愿者的方式征集托管老师，丰富孩子的托管课程，提升托管服务。
杭州市西溪街道相关负责人表示，暑期托管应充分遵循公益性、服务性原则，坚持服务学生为宗旨。托管不是找个地方把孩子“圈起来”，而是让孩子能更充分地“走出去”。
裘江娜等暑托班负责人说，红色教育基地、博物馆科技馆、文体活动中心、生态公园等资源要进一步盘活，成为街道暑托的拓展活动场地。租车接送、对接协调、陪同讲解，如果全由街道“包办”会非常吃力，辖区内相关经营单位应当给予更强有力的支持。（记者俞菀、王莹、谢樱）